Adrian

“当晨与夜在星星的幻影里相遇的时候。”

雨夜

:字数3600+

:是约稿,征得金主同意后发布

  以上.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穿越森林是很经常的事情,无论是野外自行升起火堆取暖还是为了隐藏行踪暂且忽略掉这些生理需求,克洛丝都已经熟识并做的很好。

   但这次不一样。

   暴雨落下的时候无论是卡特斯还是黎博利都没能预料,这场雨下的突然,一丝一毫的征兆都没有,只能让人暗骂一句天灾云影响下的天气真是毫无规律可言。克洛丝皱着眉,她甚至觉得身体某些地方在闷闷的不适,大概是源石在作祟。

   “诶呀…小乌有,看来要急行军咯?最好在雨更大之前找到落脚点,否则要糟糕了。”

   蓝色的黎博利嘿嘿笑了下“好啊,那个,克洛丝恩人呐,咱们朝着这边走吧?有痕迹,看起来像是这片森林的守林人留下的。”乌有没拿那柄扇子,而是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一根长枝条指了指周边环境留下的些许痕迹。两个人即使是说话也没停下脚步,沿着这些印记小跑着,途中,克洛丝不忘每隔一段距离就伪造一些痕迹,做出朝其他方向走的假象。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座小木屋,大概是守林人的暂居地。克洛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一言不发的架起弩,那柄刺刀在雨夜里倒是发不出寒芒来,让她有些欣慰。她打个手势,乌有也收敛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心领神会的站在克洛丝稍前一些的位置,挡住站在门侧的克洛丝,两人没发出任何脚步声,乌有伸手轻敲了两下门,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克洛丝皱眉,被雨水浇的有些耷拉下来的耳抖了抖,没听见房里有什么多余的动静,却闻到了血气。她从怀中摸出个小物件,咔的捏出脆响丢进去,带着一抹荧光划出弧线,骨碌碌的向里侧滚进去,滚过地上的杂物,压过冷凝的血摊,最后碰在一具尸体上停下。乌有微压着身子进去,克洛丝在门边瞄着,五分钟之后,两人已经干脆利落的检查完毕摸进里屋升起了火炉取暖。

   什么,你说那具尸体?当然是用东西裹好放在小隔间了,外面暴雨倾盆,有这么个落脚点就别挑剔了。用乌有的话来说,就是环境再差也可以克服嘛,于是他就被克洛丝打发去安置尸体了。准确来说,也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啊哈——我们各自都要把衣服换下来烤干,小乌有还在这里,是想看着我换么?”

    乌有捋了捋因为雨水而湿淋淋的耳羽,赔笑着说哪儿能呢恩人,再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能啊,退一万步讲也不能让恩人您去处理尸体啊。于是黎博利迅速的提了毯子跑出房间,等到克洛丝把火升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拎着拧过水的衣服裹着毯子回来了。乌有从门那边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壁炉边的沙发上团着一只裹在毯子里的卡特斯,窗户大概是有些漏风的,随着丝丝缕缕的冷风,橙色的火焰明灭舞动,驱散了一小块的黑暗,让他面前这只小兔子的影子在毛织地毯上舞动。乌有盯着壁炉有些斑驳剥落的墙壁,视线下移看见炉子上还煮着一锅什么东西,正翻腾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让香气飘散溢满这个小房间。他赤脚踩在地毯上,把鞋子放在克洛丝的作战靴旁边,衣服也都抖开搭好。克洛丝的头发散着垂落在沙发上,她看着乌有摆弄衣服,从毯子里伸出手来捋捋自己的头发,给乌有腾了块地方。

   “小乌有,过来坐。好幸运啊,我翻了翻屋子居然还有食物,风干的肉和一些蔬菜,姑且能炖出一锅汤来,可以暖暖身子再休息。”

   乌有正打理自己湿透的头发,也把辫子解开,用干净的布料擦着,听到克洛丝说话也没转过头来,大抵是保持一些非礼勿视的态度。“还是克洛丝恩人想的周到,啧啧,恩人的手艺一向不错,又有口福咯。”他梳理着头发,和克洛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讨论着路程还有多少,还有一会儿守夜的具体安排。随着柴火发出的噼啪响声,两个人抱着碗喝汤,身体也逐渐回暖。火总是会烤的人温暖慵懒,让克洛丝有些倦,她把有些潮湿的弩擦的干净放在手边,从衣服里翻出半干不干的绳索和铃铛,乌有处理剩下的汤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绳索系在门窗上,铃铛也仔细挂好,做了个简单的警示装置,顺手还设了几个绊线。再度回到沙发上的时候,雨还没停,敲打着玻璃发出夹杂着咚咚撞击的水声,克洛丝在沙发上坐好,膝上放着那弩。乌有在长沙发的另一边靠着靠背阖眼,克洛丝守前半夜,乌有守后半夜,休息的时间不长,所以他们没多做不必要的交流,毕竟白天赶路有的是时间说话。卡特斯的耳朵直立,已经暖和了的身体警惕的紧绷着,房间里只剩下外边的嘈杂雨声和火焰灼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沉默依旧和静谧结伴而行,浓重的黑夜被雨幕掩盖。克洛丝偏头看着呼吸逐渐匀称的乌有叹了口气,站起身去确认衣服是否干透。她走近炉火,悦动的火焰在她眼中伸长了舌,几乎要舔舐到小腿,带着灼痛感把她从恍惚里拖出来。在这种环境下,克洛丝不可控制的思考,每一次思考都会回到很久之前的雷姆必拓。在雷姆必拓到底留下了几人呢?她有些干涩的笑,将弩上的刺刀轻轻的抵在心口,眼神飘忽的落到乌有身上。

   她曾经也有两位像他这样在行动中会站在她身前的人。

   克洛丝默默的用刀尖点了点自己,快速的把衣服穿好,随手挑了块木片用短刀削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看着表数着分针转过的圈,不知不觉也将那片厚木片削成了圆环形状,空心的,像是自己戴在耳朵上的那个环。卡特斯手上用了些力气,在圆环上雕刻了三个小人,又一个个的划掉,最后抿着唇把这木环投入火中,化作一捧灰烬和一声噼啪。算着时间,她凑近乌有,像是让刚刚沉寂下去的心复跳一般,她带着些恶作剧的笑意,先是伸手去摸一边因为漏风被吹的冰凉的铃铛,然后把冰凉的手放在乌有颈侧。黎博利睡的温暖,被这一激连耳羽都有些发炸,震惊的睁开眼睛紧抓克洛丝手腕,力道之大让克洛丝的笑都僵在了脸上,只是缓缓化作危险的笑容“啊哈…?小乌有的力气足得很啊,身材也棒,白天的力气活就都由你来做吧?”卡特斯眼看着迷茫的黎博利一点点清醒,手忙脚乱的松开手又裹好滑落的毯子,赔着笑向她道歉。这时候克洛丝才有些呼吸顺畅的感觉,在她不知道的层面上,看着乌有似乎能让她的沉重有所缓和。

   “唉呀,恩人不要吓我,你说这大半夜的,唉,唉!”

   等到克洛丝舒服的缩在沙发上看着乌有怨声载道的编头发时候她已经有些困了,似乎连克洛丝自己都没意识到,和乌有插科打诨的相处会不自觉的让自己松弛,弦过于紧绷总会断,能偶尔松缓也是好事。克洛丝没太多想,只是尽可能的放空思绪让自己睡着。在任务期间,睡不着和睡太死的人都会死的很快。没几分钟,克洛丝陷入睡眠,很浅,就连睡着都在毯子下握着弩。乌有简单的做些活动身体的动作,往有些火势减弱的火堆里丢了些木柴。他沉静下来的时候其实看起来要更严肃一些,老好人的不正经笑脸收敛起来总是会表露出这种反差。他定定的看着睡着却紧绷的克洛丝,觉得有些好笑,为他,也为她。再旺的炉火散发的温暖也填补不了内心的空缺,而他和克洛丝各有缺失。就如同自己乌有前本应有的前缀和克洛丝耳朵上的那枚铁环。失去过的人一搭眼就能看出互相的缺失,正如他看克洛丝和克洛丝看他。黎博利从怀中取出那柄折扇,打开迎着火光细细的看上边的字迹,又珍重的合上收回怀里。

   这是一种自我折磨,乌有很清楚这个。子虚和武馆是他的梦魇,留给他的念想就是这把折扇,正如同克洛丝曾失去过的同伴和那柄后装上去的刺刀。她们每夜都像是在回廊的回廊里徘徊,在现实的梦境里恍惚,最后只化作一团空虚的痛苦,留下肆虐过的痕迹烙印在还存活的人的心里永不消散。每个白日,他们嬉笑以对,而在晚上,他们背靠背舔舐伤口。乌有在壁炉侧边的阴影里坐下,视线远眺着看向窗外。过了很久,雨已经停了,在浓重寒冷的夜幕里,天边远远的泛起亮色,先是亮堂的白,接着下边,慢悠悠的涌上橘红带黄的色泽,森林也随着变亮。乌有从阴影里爬起来,活动筋骨,像是回应克洛丝的恶作剧似的,屈指在那铃铛上弹了一记。

   叮铃铃——

   清脆的一串响声惊的克洛丝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卡特斯耳朵炸了毛,弩正对着铃铛的位置,却看见了一脸微笑的乌有。

   “哎哟,咱们克洛丝恩人醒啦?早上好早上好,睡的怎么样?”

   其实不用他说,克洛丝看见他笑的时候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和他对视几秒,忽的都笑了出来,让落在窗沿的小鸟扑棱棱的飞走了。

   壁炉里除了烧尽的余灰已经不剩什么,寒冷的肆虐也不会停息。但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还在继续,太阳还会升起,罗德岛等着他们回去。于是这对搭档再度踏上行程,等待他们的也不止是下一个夜晚的互相依靠,或许还有一些让人心安的慰藉也说不定。而我们这些局外人嘛,只能三言两语说些清浅话语描述他们的相处,各有空缺的人相互填补,这样也不赖,对吧?毕竟,这也只是他们未来或许很长很长的时间里的一段小插曲罢了,至于如何走,还要由他们自行定夺。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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